(这是发生在插队年代和我插队地区的一件真人真事,由于可以理解的原因,隐去人物的真名和具体的地名,用Z来表示其人,用G来表示其村吧)

Z是和我一样,是从天津来的知识青年,和几个同学被分配在G大队的一个村子里。我们都是一起下乡、非常熟识的好朋友,我们两个大队以及另外几个大队的同校知青经常相聚,关系亲密无间。

下乡的第二年,Z出事了。

各村在未给知青盖新房之前,知青都暂时住在老乡家,我们如此,G大队也一样。Z和几个同学住在了一家农户里。

不知什么时候,Z和他们的房东大嫂好上了。

事情的败露源于一次偶然:县里知青办来人检查各村给知青盖房的情况,村里的干部领着县里的人来到知青的新房前。房子基本盖好,还差细致的收拾。

新房子门没上锁,一群人想推门进去看看,却发现里面插着门闩。队长边喊边推门,半天,门才开,里边是有些尴尬有些慌乱的两个人。

愣了一下,县里的人装作没看见的样子,只是对房子评评点点,然后就走了。

事情终究败露了,当然,很快就传遍了村内村外。

说句实在话,这类的事情各村都有一些,有的还很严重。我们下乡后,曾听到了许多。尽管故事的主人公都认识,但讲的人和听的人都不很在意,不以为然。

村干部事后说,如果是俩社员,大家一哈哈,就过去了;如果是俩知青,也可装睁眼闭眼地含糊过去,这件事就不然了,因为牵扯到知青和社员的关系,几方面的神经都很敏感:往政治上一靠,从知青角度整,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不力,从社员角度整,是拉拢腐蚀革命青年;再上纲上线严重些,是对***发动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进行干扰破坏。

晚上,村里开了批判会。

没想到,批判会上出现了这样的一幕:Z的房东大嫂,自己挨批时,批得多严重,也一言不发,当批判Z的时候,她竟红着眼睛扯着脖子叫唤:“都怨我!是我勾引他的,要批就批我吧,没他的责任!”

结局是可想而知的,这位房东大嫂的党员身份和妇女队长职务都受到了影响;Z的问题反映到了县知青办,但据我所知,好像没有受到处分和大的影响。

说心里话,这个故事听到这儿的时候,我立刻对这位大嫂有了肃然起敬的感觉。

不想了解两个人关系的来龙去脉,也无言表示对这件事的评价,但这位大嫂在关键时候,能挺身出来,大庭广众之下,保护自己喜欢的人,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。对Z的房东大嫂,我真地有些感动。

我知道,Z和他的房东大嫂都有过错,但我恨不起他们的“罪恶行径”,这是心里话。

特殊的年代,特定的环境,扭曲的心理,压抑的生理。

当事者是有责任,但能全怪他们吗?

畸形的孽情。